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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古代言情 > 盛宠富贵:伴你一世清欢 > 第7章 年少轻狂

盛宠富贵:伴你一世清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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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搓了搓手指,和她说话果然还是有股压力。他已经记不清那句话出在哪里了,但他知道,自己对冬天的讨厌是不会变的,哪怕是仅仅只是有一个可笑的理由,冷。“高手过招往往只在瞬息之间,可戚姑娘应该把自己的情绪藏得更深。一些改不掉的小习惯可以尽力做到可控制的最小以内。”

“抬眉,手指搭在短剑上,这些太过明显的小习惯,在某些时候可能会成为致命的弱点,戚姑娘收敛情绪的功夫还是不到家。”他看着那人过于年轻的面容,否认了自己刚刚说的话,不是不到家,而是太过年轻了。太过年轻道路又走得这般顺利,有些骄傲也是难免的,戚宛竹已经算是做的很好了。

“有空不妨看看话本子,虽然很多东西都是胡扯的,但也确实不少能用上的。”他笑开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小小的话本子,样式有些旧了,但被保护的很好,尤其是边角处都十分平整。他就这么把书光明正大的递到戚宛竹的面前,还晃了晃示意了一下。“不打算看看么?”

戚宛竹眼尖的看清了上面的字《芙蓉含露》,那一瞬间她脑子划过无数种想法,最后都归于平静,以一种神奇又诡异的眼神看着华奕,半天沉默不语,饶是华奕那样厚脸皮的人都觉得心里有些发毛。“你看我做什么?”

“没事,”戚宛竹慢慢收回若有所思的眼神,小心的拉着程子立远离了些华奕。“阿意,作为姑娘家平时还是少看些话本子的好,这话本子就如那些淫诗艳曲般,都是些不得志的男人耍风流发泄的玩意。女子看多了生出太多想法,这个时代容不下,苦的就只有自己。”

她们的话飘散在风雪中,夹杂着一股凉意落到华奕的耳中,他看了看手中的话本子,《芙蓉含露》。他瞬间明白了戚宛竹那话的意思,不要说她,哪怕是他都觉得这是本艳话本,难怪会用那种眼神看他。他这本书不过是从华尹房间里抽的,他一向由着这个弟弟,只要不是做下什么太过分的事,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了。

他就算再怎么当哥哥,毕竟又不是当爹,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,这当爹的也有不管儿子死活的。他把这话本子收起来,打算忙完后再放回去,毕竟这些小厮婢女嘴也不是很严,难免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。出门的时候和守门的小厮打了一声招呼,让他们向自己爹娘通报一声,便彻底不管的跟着戚宛竹和程子立了。

“你怎么还跟着我们?”程子立见离了程府一段距离后马上不满道。

“在下不过恰好与两位姑娘顺路一同去拜访大程大夫罢了。”程子木和程子立两人都是医馆的大夫,但因为生的美貌,那些个自诩读书人的喜欢卖弄风雅,便称程子木为大程大夫,程子立因为是妹妹便称为小程大夫,只是在程子木去世后,大家为了避免触及她伤心事,都改口叫程大夫,只是偶尔提起程子木时仍会用大小大夫来区分。这区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区分她们,还是让自己区分她们。

她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,咋一听起觉得熟悉又陌生,一股说不出的感受蒙在心头,满是回忆和酸意。“阿竽,你看呐,他老跟着我们!”短暂的回忆过后,又是满满的嫌弃和不乐意。“我姐早死了这么多年了,也没见你哪次来过上香或是扫墓的,胡扯也至少要装得像一些吧。”

“程姑娘这般伶牙俐齿,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福气。”他微微一笑,雪花顺着他鬓角的发丝染上了温度,化成水擦过他棱角分明的脸,程子立见了有那么一瞬间受到美色的震撼,很快她又别过脸,觉得自己耳朵有些发烧,幸好披了披风没人看得见。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比华奕皮相更好的男子,只是很多时候能勾动你心的那一瞬,并不是想象中的情况。

她在算是接下来的路程中彻底安静下来了,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总是回想刚刚那一幕,她闭起眼睛开始默背了几遍汤药诀才把心里那点旖旎压了下去,可耳朵却更红了。她心里暗啐了几声,真的是一副狐狸精长相,男色误人!

“江湖传言大程大夫和戚姑娘的交情极好,为何至今才来祭拜?还是说传言不可全信。”

“没什么,无非就是愧对故人罢了。”

“那这次又怎么来了?”

“当年之事,是我学艺不精。”她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事,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困难,反而觉得隐隐轻松。她捂着嘴哈了一口气,冰冷的手还没来得及染上暖意,就被扯碎在风雪中。“你有没有后悔过一件事?”

“我有,就是阿情那事。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,以为这江湖没有自己不能闯的地方,可江湖到底是江湖,有人的地方就有规矩。到处都是规矩,学不会规矩,不遵守规矩,这不后果就来了。”她说的很含糊,可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,江湖上早就传遍了,甚至有传闻说戚宛竹从此失了拿剑的勇气,世上再无子母剑。

华奕听过很多关于戚宛竹的传闻,他一向是知道传言不可尽信的。因为是传言,所以往往会夸大很多,就比如当年对戚宛竹的夸赞,可如今一看,传言到底是传言,竟然不及她如今一半风姿。“我记得当年传闻你很是——活泼。”当初的戚宛竹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,豆蔻年华敢爱敢恨的性子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事。

“活泼?”戚宛竹听了眉间有些松愣,她以为自己都已经忘记的东西又不经意间跑了出来,于是眉梢眼梢都带了些无奈和回忆,“华公子这张嘴,真是不得罪人。”

“真是活泼就好了,说是恶霸都不为过。”她一下子就笑开了,仿佛冲破了某种牢笼,蒙尘的明珠又开始散发出极为璀璨的光芒,伴着那与生俱来的柔弱清雅,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成了另外一种风姿,根本让人移不开眼,模糊间,华奕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戚宛竹,想到她现在这副沉静内敛的模样,又隐隐生出几分可惜。

“很多事做错了那便是做错了,哪怕所有的人都原谅了你,你自己也原谅了你自己,但结果并不会因此得到改变。想来也是我当年风头太盛,欲与天公试比高,殊不知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若不是阿情当年那事让我幡然醒悟,我现在怕是比阿笙好不了多少。”

“其实说开了也好,这么多年我总压在心上,都没个能倾诉的人。”她动了动柚子,隔着披风捏了捏程子立的手,刚打算放开,结果被反手握住,她笑了笑。“我相信华公子并不是个多嘴之人。”

“我倒是有些好奇当年的戚姑娘,又是一个怎么样的风采?”

“小儿止哭,人狗嫌吧。”她随口扯了一句,说得自己笑出了声。她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,从阿情出事后,那几天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,整个人就像是个失了魂的木偶。她现在回想起来也只能依稀记得当时的情况,也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态同阿意一起埋了阿情,就在封棺那一刻,她发了疯一样的跳下去抱着棺材哭。

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戚宛竹连同她挚友程子木一起埋葬在那个冬天。程子木死时她没哭,收尸时没哭,程子立骂她时没哭,最后在程子木那张脸消失在她视线里时,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断了,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家中。

她开始自欺欺人,只要她不出门,只要不去冬姬城,只要不看到事实,阿情就还活着。可戚家这么大一个家,江湖上的那点风声又传得极快,她不想听,也总会有人让她知道。可能没有人会知道她有对阿笙有多恨,作为姐姐很多时候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。

如果不是阿笙,她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那个美梦中,梦里有阿情,还有阿意。她怎么可能忘记,在那个充满喧嚣的午后,阳光都照不进来的房间里,那个长的和她面容有七分相似的人,张着红艳艳的小嘴,说出的话却像是淬了毒一样,一刀刀扎在她心上,就像是照镜子一样,恍然间她以为是内心对自己的拷问。

也同样是在那个午后,终于受不了的戚宛柏拆了那间屋子,是她自阿情死后第一次被光照到。她太久没有见光了,突然之下什么也看不清,只能见到几乎要融化在光中的轮廓,刀削般坚毅,她不知是光太刺眼还是那人太耀眼,她在那人手忙脚乱中掉下了眼泪,说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。“阿筇,我肚子饿——”

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模样,也看不清那人脸上的神色,回想起来,应是心疼的。他那么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却小心的环着她,力道轻的仿佛稍微重一点她就会碎了一般。“饿了就好,饿了就好。”

她不记得他有没有哭,只是声音很喑哑,飒飒的,像粗糙的草席磨过地面的感觉,在那一刻她觉得心莫名的揪了一下,再也忍不住的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。他不是和她貌合神离的阿笙,而是一直伴她成长,亦父亦兄的阿筇。她抱着很用力,就像临死之人抓到一根浮木一样,全部的希望都被承载于此。

“阿筇,阿筇——阿情死了,阿情死了——”他嘴很笨,总是不善言辞,只能任她的泪水打湿肩头,一遍遍说着我知道,没事。那双因常年习武的手掌中有一层厚厚的老茧,摸在她头上并不算多舒服,但干干的很温暖,如同儿时的记忆一般,纵使岁月变迁,那人也不会变。

那一次哭,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,也仿佛要流尽她这一生的眼泪。到最后她两只眼睛肿的都有些睁不开,但她却看清了那人的样子,依旧是硬朗刀削般的轮廓,但眼里布满了血丝,下巴上也长出了青青的胡须,短短的,摸上去有些扎手。

他的眼睛颜色不深,更接近蜜色,看起来更像是胡人,但又没有那么明显的异域风情。她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小小的自己,头发乱糟糟的,衣服也皱巴巴的揉成一团,整个脸更是苍白的像鬼,眼睛又红又肿,特别丑。她伸出手,想摸摸他的脸,又在要碰到时缩回来,“阿筇,我是不是疯了?”

“我在,没事的,都会过去的。”她当做没听见他声音中的哽咽,转了下身子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子靠在他身上。

“我要是疯了该多好,阿情死了,我却活着。你说这女子是不是真就如茶,沉浮薄凉就在片刻间?”他没说话,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她,她耳朵贴在了他胸膛上,那个并不宽阔厚实的胸膛给她撑起了一片天。那一声声有节奏的心跳,渐渐安抚了她情绪,顿时一阵阵倦意涌上来,刚刚那一场大哭,耗尽了她体力。“阿筇,我想睡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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