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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恶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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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极观山门外的台阶下,白庆喜提着一包贴着红纸的点心,远远对回来的赵期昌笑。

“小白爷,久等了。”

赵期昌拱拱手,似笑非笑,似乎很高兴。

白庆喜也是轻轻抱拳还了一礼,上下打量精神不错的赵期昌:“找着活计了?”

“尚无,城里生计不好找啊。”

赵期昌说着右臂一展,小白爷颔首跟着赵期昌入内,边走边说:“农忙过后,周边农户入城寻活计,此时的确难寻一个稳定的活计。若是赵兄弟不计前嫌,咱能略尽绵薄心意。”

摇头,赵期昌道:“可能要辜负小白爷一番好意,咱终究是军户,披坚执锐为国征战才是本职宿命。准备去卫里武学求学,练一身好本事。”

白庆喜忍不住发笑:“有道是富学武穷学文,赵兄弟这身体,恐怕撑不住练武所耗。”

赵期昌不言语,默然片刻问:“小白爷是信义人,可是为了昨夜之事而来?”

两个人没多少交集,唯一的联系就是昨夜的事。赵期昌握着白庆喜关心的事情,主动权在手,开口先问还是熬着等白庆喜自己问,都是一样的。

“然也。”

白庆喜递上点心,赵期昌垂眉看着没接,又抬眼打量白庆喜:“小白爷,五两银子可在?”

白庆喜恍然,左手轻拍脑门:“让兄弟笑话了,竟把这事给忘了。你看,咱该兄弟多少就是多少,早就备下了。”

左手探入右手袖囊,取出一包红布包起来的银锭子,连着点心递过来:“库平银五两,一分不少。这下,赵兄弟可满意了?”

接过银子掂了掂,赵期昌解开红布咬了一口银子,不顾白庆喜鄙视目光,笑着说:“兹事体大,咱又是穷惯了,还没见过五两重的银锭子是个啥模样,让小白爷见笑了。”

白庆喜颔首微笑:“咱能理解,今番除了赴约补上余款外,还想求证一番将星之事。你也知道,咱图的是什么。前后敲走咱十两银子,这事也该到头了。”

不搭理他的威胁,赵期昌解开点心包,取一枚酥脆红红绿绿点心递给白庆喜:“借花献佛。”

白庆喜看了赵期昌片刻,拿起点心吃一口,赵期昌这才拿起一枚点心也吃一口,细嚼慢咽香甜触感,让他沉浸其中:“一事归一事,这个道理小白爷想必也是知道的。该说的,咱业已说尽了。小白爷此来,为的还是残诗箴言所藏谜底。这是动脑子,看机缘的事情,能猜透的不单单要看脑子,还要看机缘。”

“什么机缘?”

白庆喜不认为自己没脑子,如赵期昌所说,他缺机缘。

“小白爷掏多少银子,咱就说多少。若一次十两,咱也就一并说出。”

赵期昌咬一口点心,抬目盯着白庆喜神色变化。

看着吃的香甜,却双目上翻望着自己的赵期昌,白庆喜暗骂一声穷措大,也实在是耐不住心中痒痒:“今日未带足银子,先付三两可好?”

赵期昌伸出手,白庆喜阴着脸将荷包取出抖了抖,抖出碎银子掂了掂,大约三两就递给赵期昌:“说罢。”

“那就先说三两的价,戚继光之父戚景通,幼年在浙江金华府义乌县南塘过日子。其父戚宁早丧,长房戚宣无子这才过继到登州来。”

听的稀里糊涂,白庆喜咬牙眦目:“就这些?”

“嗯,余下线索也简单,不是给小白爷说了么?要寻根底,去义乌县南塘,寻访当地乡亲,该知道的,小白爷自然能知道。”

赵期昌说完,舔舔手指上的碎屑,看一眼道观山门,又看一眼白庆喜:“小白爷若有恒心,去一趟义乌县便能明白。若想知晓下面的,啥时候七两银子拿来,咱便一并说出。唔……小本生意,概不赊欠。”

“你!”

白庆喜气结,指着赵期昌:“你个钻钱眼的穷措大,小爷昨夜说今日该你五两,这不给你送了来?昨夜五两能欠,今日七两又何妨?你也是城中有名的好汉子,怎的做事如此婆娘不利索?”

赵期昌笑笑不言语,做了个请的姿势,抱着点心就往正殿走。

戚家的底,赵期昌也是巧合得知,白庆喜从哪去摸?他料定今天白庆喜会上门,也料定剩下的七两银子一定回来。前前后后这个混世小阎王已搭了十三两,以赌徒心性来说,余下的钱一定会送上。

至于事后报复,他相信自己的答案会让白庆喜满意。至于灭口,他有那么好灭,昨夜早就被绑走了。

阴着脸,本就皮肤黑黄,白庆喜可谓是神情阴森可怖,绷紧面皮左右环视思量片刻,狠狠跺脚,走了。

真武大殿中,老道士合上手中发黄的经卷,扭头看坐在一旁蒲团上的赵期昌:“你这又何苦撩拨?事情圆不上,老道可无力庇护。”

递一枚点心过去,赵期昌一笑:“仙长,这姓白的是赌棍。越难得到的东西,人才会珍惜。况且,龙生龙凤生凤,老鼠的儿子会打洞。戚老将军何等廉勇英雄,料想戚继光也是不错的。”

拿着点心看了看,老道士掰碎往嘴里送一些,点着头:“是这么个理,论武技,城中戚家大郎委实不错,钩镰枪术算不得炉火纯青,也能称雄登州。”

赵期昌诧异看一眼老道士:“仙长,你看小子体貌,用什么兵器合适?”

摇头,老道士道:“筋骨未定,不好说。”

赵期昌耸耸肩要走,老道士幽幽开口:“院中柴木不多矣,明日去城南十五里陈家寨一趟。那里有一座栽满青竹的小山,寻山前陈家炭厂管事的陈三郎,大名唤作陈明理。与老道曾有师徒之情,说及来意,你协助着运两车竹木来。”

赵期昌点头:“成,保准办好。”

老道又轻咳两声,道:“你是正军,似乎也有走武举的心思。如今武举考校骑射、步射、对策三场,这弓术要从小练。陈家老汉善制弓,买上几斤好肉登门,看在老道的面上,求上一张弓,三十支箭还是可以的。”

赵期昌想了想感觉挺赚,转身拱手道谢。

后院灶房,狭小的空间里腾出一小片地方,铺着竹片、麦秸,这就是床了。

赵期昌盘坐在最中间,左手抱着怀间竹筒,右手搭在七郎的头上轻揉着,两个小家伙一人捧着一枚点心,真的是细嚼慢咽舍不得大口吃。

“五郎,明日为兄要出城一趟,为仙长做些事情。管好七郎,别扰了仙长清静。仙长的粥,别出差错。”

舔着指头,五郎点头:“兄长安心,两合米四瓢水,还有枣,今日都记着呢。”

缓缓点头,又扭头看七郎:“灶房里,仙长的那些果子别碰,这两日为兄有一桩买卖。做好了,给你们买两斤枣吃。你若碰了仙长的东西,休说枣,为兄让五郎打死你。”

七郎脖子一缩,可怜兮兮点头。

入夜,两个小家伙趴在赵期昌胸口,兄弟仨盖着一条满是补丁的被子,黑暗中赵期昌眸子闪闪发光,声音低沉:“等吧,等咱袭了职,就能拿回三十亩军田。到时候,咱兄弟三多种一些果树,再养一群鸡,好日子就来了。穿体面、暖和的衣服,一天吃三顿饭,再弄牛马代步,要活的体面,风光。”

五郎咧嘴,又紧张问:“兄长,袭职了要打倭寇么?”

“我会将他们杀干净,报爹娘叔父咱一家子的血仇!还要去日本,将倭寇的族人杀光,杀的一干二净鸡犬不留。他们眼前祸害咱,以后还会祸害咱的子孙。只要有一口气在,就要杀光这些贼寇。”

“可他们都说倭寇刀枪不入,还武技高超……”

赵期昌拍着五郎脑袋,咧嘴一笑:“白莲逆匪也说他们有无生老母庇佑刀枪不入。还不是被朝廷大军砍瓜切菜一样的给剁了?只要是血肉之躯,一刀下去就会见血,谁都免不了的。”

天明,赵期昌背上背篓,拿了一包炒黄豆出门,正嚼着看到双目泛红,精神萎靡的白庆喜在道观山门外缩着脖子浪荡:“小白爷,早啊。”

听到门开声,白庆喜就想走过去,可冻得浑身不愿动弹,挤出笑容:“早,他娘的也不知犯了哪门子阴邪,这才入秋,冷的如同冬日一般。”

嚼一粒黄豆咯嘣响,赵期昌伸出手:“看小白爷如此心急,咱开门见山,银子呢?”

白庆喜掏出一大一小两枚银锭抛给赵期昌,赶紧把手缩紧怀里,原地两脚轻跳着,盯着赵期昌:“你可要想好了说,否则小爷今日就扒了你的皮!”

收好银子,赵期昌笑道:“小白爷如此慷慨,我又怎么会自寻死路?走,咱做东,吃碗馄炖暖暖身子。”

“快说紧要的,爷不缺你一顿饭。”

点头,赵期昌与白庆喜并肩往大街上走,沉吟片刻说:“这事情,你知我知便可,涉及到戚家不光彩的地方。流传出去,我等外人知晓了戚继光家丑,你说他会如何看待我等?”

白庆喜点着头,急不可耐道:“利索些,咱也知轻重。”

赵期昌左右看一眼,低声道:“戚继光六世祖戚详,毫州定远人,乃太祖高皇帝举义时之元从军士。这一点,小白爷想来也是知道的。”

白庆喜微微皱眉,他不甚清楚戚家老底子,但还是点头。

赵期一笑:“那戚继光之父戚景通,生在登州,为什么随其父戚宁远赴千里落脚义乌南塘?登州城再不济,戚宁戚景通父子也能体面过日子,为何要远离登州?”

难道是戚宁与长兄戚宣不合?白庆喜眉头皱的更深,这不可能,若兄弟感情不好,戚宣无子也可以从其他支脉那里过继嗣子,没道理去过继与他感情不好的戚宁之子戚景通。既然兄弟感情没问题,戚宁为什么要跑那么远?

赵期昌声音低低继续说:“戚景通将军以廉勇闻世,卫辉府出身的总兵戚勋仰慕戚景通将军,欲要联宗以增军中戚氏威势。戚景通将军反对,可知原因?”

白庆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,眉头紧紧,心跳加快:“速说。”

“戚景通将军不与总兵戚勋联宗,原因也简单,总兵戚勋是春秋卫国封在戚地的姬姓后裔,而戚景通这一系,却本姓非戚。戚继光六世祖戚详,是在毫州定远跟随太祖高皇帝举义,却不是定远人,是义乌人!”

“戚详,乃是义乌南塘戚氏上门女婿,本姓倪。这下,小白爷总明白了吧?”

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。

白庆喜也明白,这是一句报国诗,现在彻底明白了,也连贯了。

只是瞪大双目,诧异道:“如此隐秘,你竟是如何知晓的?”

戚家祖上竟然是上门女婿,天大的丑闻!

赵期昌又左右环视一眼,轻叹一口气:“戚继光袭职卫佥事,掌握本卫军政要务。你说,他才十六岁,又是岳父王总兵一个外人使劲儿,卫里各处谁能服气?”

“都是世世代代扎根登州卫的,有人以先人隐事诋毁戚继光,恰好咱有所耳闻。你说这机缘,难不难?”

明白了,彻底明白了。

白庆喜面露喜色,眼珠绽光转而厉声道:“此事,万不可泄露出去!”

赵期昌笑笑:“你知,我知。我若死了,我那族兄也就会知道了。”

他那族兄,赵副千户,理论上也是有资格竞争登州卫卫佥事一职的。而且有田地,还有酒楼,家丁三十余,也是卫里排在前十的军官家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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